[区域发展] 中国三大经济圈可持续发展比较分析（上）
2016年11月08日 来源:国研网 作者:南京财经大学 江苏产业发展研究院 南京财经大学 国际经贸学院 檀菲菲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273260/G0312)；江苏高校优势学科建设工程项目
1 引言
随着城市化和工业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城市群(或经济圈)已然成为世界各国经济发展中最具活力和潜力的地区。20世纪下半叶，大纽约区、大芝加哥区和大洛杉矶区是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主要贡献者，日本经济发展的主力军是大东京区、坂神区和名古屋区三大区域，而中国的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京津冀经济圈是拉动我国经济快速增长和参与国际经济合作与竞争的主要平台，引领了中国近几十年的发展，在社会经济、地理位置、生态禀赋和环境保护等方面既有相似也有不同，因而包含着经济、社会、资源与环境等要素在内的可持续复杂巨系统的水平及演化也各异。
目前，区域可持续发展的分析与评价是国内外经济学、地理学、环境生态学等学界关注的热点领域，针对可持续发展的实证分析涉及国家、省域、市域及县域尺度，谢高地等建立了中国可持续发展功能分区系统；Wang等基于生态足迹和STIRPAT模型分析了长三角可持续发展水平；宋豫秦等基于能值生态足迹评价浙江省的可持续发展状况；夏维力和钟培运用能值分析方法评价了山东省的可持续发展；林珍铭和夏斌运用信息熵评价广州市可持续发展能力，总体研究多集中于城市或省域，而对于经济圈等宏观尺度以及多个经济圈之间可持续发展比较的研究相对鲜见。可持续发展评价方法随着相关研究的开展出现了演变和升华。
本文以中国三大经济圈(京津冀、长三角和珠三角)为研究对象，京津冀视作北京、天津和河北三个省区，长三角视作上海、江苏和浙江三个省区，而珠三角视作广东省，探讨基于社会—经济—环境的可持续发展复合系统的水平及变化，并进行比较分析，以期对三大经济圈的可持续发展管理决策提供科学依据和借鉴。
2 研究方法
2.1 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构建
中国三大经济圈的可持续发展评价指标体系主要包括3个子系统，9个维度，共计43个指标，具体见表1。指标尽可能地以单位均值或比率的形式呈现，其中部分指标需要进行预处理。
表1 中国三大经济圈的可持续发展评价指标体系
子系统 | 维度 | 指标(+/-) | 序号 | 单位 |
社会 | 人民生活指数(HLI) | 全社会人均可支配收入(+) | S1 | 元 |
人均居住面积(+) | S2 | m2 | ||
全社会恩格尔系数(-) | S3 | - | ||
城镇居民与农村居民收入比(-) | S4 | - | ||
人均消费品零售额(+) | S5 | 元 | ||
社会进步指数(SPI) | 城市化率(+) | S6 | - | |
失业率(-) | S7 | - | ||
每万人在校大学生数(+) | S8 | - | ||
每万人医疗卫生床位数(+) | S9 | - | ||
人均邮电量(+) | S10 | 元 | ||
人均千米里程(+) | S11 | km | ||
人力资本指数(HCI) | 人力资源数量(+) | S12 | 元 | |
平均受教育程度(+) | S13 | 年 | ||
人口健康指数(+) | S14 | 年 | ||
科技经费支出人均值(+) | S15 | 元 | ||
每万人拥有专利授权数(+) | S16 | - | ||
经济 | 经济规模指数(ESI) | 人均GDP(+) | EC1 | 元 |
经济密度(+) | EC2 | 元/m2 | ||
人均财政收入(+) | EC3 | 元 | ||
人均出口额(+) | EC4 | 元 | ||
人均社会固定资产投资(+) | EC5 | 元 | ||
经济结构和效益指数(ESBI) | 全社会劳动生产率(+) | EC6 | 元 | |
在岗职工平均工资(+) | EC7 | 元 | ||
第一产业占GDP比例(-) | EC8 | - | ||
第三产业占GDP比例(+) | EC9 | - | ||
科技创新指数(STII) | 万元GDP能耗(-) | EC10 | kg | |
万元GDP水耗(-) | EC11 | kg | ||
R&D经费占GDP比例(+) | EC12 | - | ||
R&D人员占总就业人员比例(+) | EC13 | - | ||
环境 | 生态环境禀赋(EEI) | 人均森林蓄积量(+) | EN1 | m3 |
人均水资源量(+) | EN2 | m3 | ||
自然保护区占总面积比例(+) | EN3 | - | ||
可供本地区消费的能源量人均值(+) | EN4 | - | ||
生态环境压力指数(EPI) | 人均废水排放量(-) | EN5 | kg | |
人均废气排放量(-) | EN6 | kg | ||
人均COD排放量(-) | EN7 | kg | ||
人均SO2排放量(-) | EN8 | kg | ||
人均工业固废排放量(-) | EN9 | kg | ||
人均能源消费量(-) | EN10 | kg | ||
生态环境响应指数(ERI) | 工业废水排放达标率(-) | EN11 | kg | |
工业固废综合利用率(-) | EN12 | - | ||
环境污染治理投资占GDP比例(+) | EN13 | - | ||
空气质量达到二级以上天数占全年的比重(+) | EN14 | - |
2.2 模型方法
2.2.1 改进的极差法
为保证三大经济圈之间的可比性，本文提出改进的极差标准化法，使得每个经济圈的每个指标标准化值都是通过比较该指标的全部面板数据而得，而利用传统极差法仅由比较该指标的全部时间序列数据而得，改进的极差法如下：
式中，xt,i.j表示目标空间单元j(本文指某经济圈)在第t年的第i个指标的原始数据；xi,max＇和xi,min＇则分别表示该指标在所有经济圈的全部时间序列数据中的最大值和最小值。若某指标对区域可持续发展有正向作用根据式(1)进行标准化，反之则根据式(2)，且标准化值的范围为0～1。改进的极差法可助于科学地展现真实的水平及演化趋势。
2.2.2 权重测度方法
每种权重测度方法都有自身的缺陷，采用层次分析法和熵值法的主客观相结合的方法测度各个指标的权重，而各子系统中每个维度的权重根据层次分析法(AHP)定量，每个空间单元(经济圈)的3个子系统则视作等权。
2.2.3 社会—经济—环境复合系统耦合度的三参数模型
鉴于社会(SOC)、经济(ECO)、环境(ENV)三个子系统间的交互胁迫关系，借鉴余瑞林等[19]提出的复合系统耦合度的三参数模型来实现区域可持续发展演化阶段分析。假设动态耦合过程中，社会、经济和环境的演化速度为VSOC、VECO和VENV，整个可持续发展复合系统的演化速度(V)可看作三个分速度的函数，即V=f(VSOC，VECO，VENV)。将分速度的演化轨迹两两投影在三维坐标系统中的三个二维平面，即tanα=VECO/VENV，tanβ=VENV/VSOC和tanγ=VSOC/VECO，三个子系统的年增长率表征三个演化分速度，因此三参数模型可表示为：
S=arc(w1tanα+w2tanβ+w3tanγ) (3)
式中，w1=w2=w3=1/3，即三个子系统在复合系统中的重要程度视作相等，S表示复合系统的耦合度，可表征可持续发展状态，Fang等认为该系统在一个演化周期内可经历低级协调共生(-90°＜S≤0°)、协调发展(0°＜S≤90°)、极限发展(90°＜S≤180°)、高级协调共生(-180。＜S≤-90°)等4个阶段，详细内容请参考文献。
2.3 数据来源
有关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2002～2013)和北京、天津、河北、上海、江苏、浙江和广东等省市的统计年鉴(2002～2013)，并由相应年份的《中国环境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和各类公报等补充。三大经济圈的指标值均根据各省区的有关指标计算。
3 结果与分析
3.1 基于各维度的中国三大经济圈比较
由图1可知：在人民生活指数(HLI)维度上，研究时期内长三角始终领先，年均增长3.34%，而京津冀和珠三角分别为5.99%和4.29%，三大经济圈演化趋势较接近，但京津冀的起始水平相对较弱。在社会进步指数(SPI)维度上则呈现了另样的结果，研究时期京津冀的SPI值始终高于长三角和珠三角，究其原因是京津冀经济圈中北京具有高校数量最多、医疗设施相对充足和失业率相对较低(对应于S7～S9等指标)等特点。而在人力资源指数(HCI)维度上，与罗润东等[21]的研究结果较类似，长三角和珠三角的状态及演变趋势保持较一致的步伐。
图1 基于各维度的中国三大经济圈(BHR，YRD和PRD)比较
三大经济圈在经济规模指数(ESI)、经济结构和效益指数(ESBI)维度上的整体变化趋势较类似，其中ESI值呈现为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京津冀整体的经济规模水平因河北地区而拉低，而长三角和京津冀的ESBI值相对较高。在科技创新指数(STII)维度上，京津冀的STII水平相对较高，年均增长5.74%，而长三角和珠三角的指数水平及演变趋势近似，年均增长率分别为7.18%和7.12%，参照表1说明三大经济圈在“十五”、“十一五”和“十二五”初期均在科技创新方面加大力度，尤其表现在降低能耗和水耗和对研发的重视程度等。
其次，在生态环境禀赋指数(EEI)维度上，研究时期珠三角的整体水平远远高于京津冀和长三角，十二年的EEI均值分别为京津冀和长三角的2.88和1.75倍。而三大经济圈生态环境压力指数(EPI)(越高则生态环境压力越小)的水平逐年降低，说明所承受的生态环境压力越来越大，其中京津冀的EPI下降最快。此外，三大经济圈的生态环境响应指数(ERI)水平都逐年增高，研究时期内ERI水平依次呈现为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长三角＞京津冀＞珠三角、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和珠三角＞长三角＞京津冀的景象，珠三角在生态环境保护及相关调控管理方面的优势最为明显。